文／薛睿杰
人民当家作主，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体现在每一项城市治理工作和一部部立法工作中。如何坚持人民主体地位，让涉及千家万户的立法真正做到接地气、应民声、顺民意、惠民生？8月8日至19日，市人大常委会统一部署开展的“万名代表下基层”活动交出了“靓丽答卷”。
在12天时间里，市区领导带头、市区人大联动、代表家站依托、三级代表下沉、全民就近参与，征求城市更新条例（草案）、节水条例（草案）意见建议。通过各级代表依法履职，将来自群众和基层的“问题清单”和“建议清单”源源不断反馈到立法过程中，确保了相关制度设计符合宪法精神、反映人民意愿、得到人民拥护。
家站聚焦“真问题”——老旧小区改造不仅要“输血”，更要“造血”
8月9日，朝阳区南磨房地区人大代表之家里气氛热烈，踊跃的发言中民情民声得到充分表达。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李伟，副主任张清，秘书长刘云广等8位市人大代表，以及6位区、乡人大代表前来征求意见，围绕老旧小区改造开展了一次“解剖麻雀式”调研，充分听取社区居民以及来自社区、物业、企业、地区工作者所思所盼所愿，了解立法及相关工作难点堵点痛点问题。
老旧小区加装电梯往往依赖政府补贴，那么加装电梯之后维修费用和十几年后大修费用应该怎样筹集？除了补建老旧小区公共维修基金之外，还要考虑小区维修基金使用之中，如何持续补充又不加重群众负担……老旧小区的改造不仅要“输血”，也要支持“造血”，居民群众和基层一线工作者在发言中指出城市更新面临的痛点难点，同时提出许多真知灼见。
南磨房地区紫南家园社区党委书记宋景松在会上算了一笔账，社区加装20多部电梯，平时每年维修支出不少。而按照国家电梯质保要求，15年之后大的电梯检修，预计花费上百万元。但是目前这些费用需要政府来兜底，老旧小区公共维修基金补建还是一个难点问题。来自老旧小区改造主要负责部门，朝阳区住建委主任张奎、市规自委朝阳分局局长任超认为，成本分摊和可持续发展是城市更新改造一个共性问题。围绕如何给老旧小区可持续发展“造血”，解决群众的后顾之忧，他们分别介绍了基层有关经验做法。
张奎建议，用老旧小区及周边公有房屋、公共低效闲置用地等各类存量资源，吸引社会资本提供公共服务和增值服务，“以产生的收益投入到老旧小区改造项目后续运营和管养中，以实现可持续发展，解决政府资金压力。”任超建议，充分借鉴“劲松模式”、望京小街等从融资、投资、改造到运营的社会资本参与城市更新的成功典型，总结和推广相关经验。
与会代表们认真听认真记，不时参与讨论。大家认为，城市更新、节水等工作关乎千家万户切身利益，社会关注度高，各方提出的意见建议十分中肯，要认真梳理、充分吸纳、形成清单，充分体现群众心声，推动法规草案修改完善，更好凝聚社会共识，做到高质量立法。
在同一天上午，通州区北苑街道人大代表之家，各级代表也在围
绕立法开展“解剖麻雀式”调研，充分听取社区居民、基层一线工作者的意见建议。一些代表认为，小区维修经费来自于物业费、公共维修基金、公共收益、政府补贴四个方面。平时电梯维修和小区维护主要依靠物业费和公共区域广告、停车等公共收益，大的维修经费则来自维修基金和政府补贴。“基于当前不少小区公共收益数十万到数百万不等，建议平衡日常维修需求以及大修需求，将每年公共收益按比例补充到公共维修基金中。建立政府、社区、物业协调机制，完善政府在城市更新中扩大小区公共收益、补充公维资金方面责任。”
朝阳区南磨房地区人大代表之家和通州区北苑街道人大代表之家的景象，是广泛汇集民意民智，筑牢立法工作的民意基础的一个缩影。“万名代表下基层”活动中，各级代表主动行动起来，依托全市347个代表之家、2826个代表联络站，通过“解剖麻雀式”调研、座谈等形式，宣讲法规、了解情况，从群众的“吐槽”中发现问题、破解难题，听取并征求居民群众、基层工作者的意见建议，让来自基层好经验好做法“滋润”法规修改完善。
大家的事“大家谈”——充分听取不同领域、不同群体、不同行业意见
此次“万名代表下基层”征求立法意见建议活动，不仅开展“解剖麻雀式调研”，而且最大范围地听取不同群体、不同方面、不同领域意见，最大限度地汇集民意民智，保障了每位群众平等参与立法权利，充分表达人民群众意志愿望，充分彰显全过程人民民主优势。
“立法工作与群众距离更近了。不仅走进家门口代表家站就能参与，而且沟通上距离更近了，群众不用提专业意见，只要反馈身边周边路边相关问题即可。人人都能参与立法、作出贡献。”8月10日，在东城区建国门街道人大代表之家，面对前来听取意见的市、区人大代表，居民王恩东、魏书海等打开“话匣子”。
居民们说，“城市更新不只是政府的事情，很多内容都关系老百姓切身利益。比如说，不能大拆大建，严格风貌保护，现在，平房院子里搭个纳凉棚子也会有部门来管。能不能细化清单管理，好让群众提前知道哪些可为、不可为？”“再生水水质参差不齐，能不能像自来水那样有一个检测标准，好让人们放心使用？”
同样积极提出立法需求的还有东城区交道口街道交东社区居民王爱莲，8月11日交东社区代表联络站征求意见座谈会上，她说，“作为老百姓，其实很难吃透法规里面的内容，但是我们可以反馈立法需求。比如现在的净水器在净化水质的过程中产生了大量废水，直接排入管道，这也是一种水资源浪费，建议出台有关政策，指导居民合理使用废水，真正从源头上限制水资源的浪费。”……
在万名代表下基层活动中，代表们认真听取和反馈每位群众立法意见，他们表示，城市更新、节水工作立法与群众生活息息相关，对于超大城市治理和改善城市人居环境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听取群众意见是立法应有之义，是代表使命所系、职责所在。8月9日大兴区兴丰街道黄村西里代表联络站，看到许多居民发言意犹未尽，代表们表示，“在立法出台之前，随时都可以到家站留下立法意见。”得益于代表家站嵌入“15分钟社区生活圈”，群众“找得到人、说得上话、议得成事”，让群众在家门口就能参与立法、开展协商，保障了基层声音直通决策过程。
为了让代表既听到民声，又看到民情，还开展了形式多样实地调研活动。8月8日，在西城区，12名市、区人大代表前往多个更新项目开展了实地调研，了解核心区城市更新工作中难点堵点痛点问题。实地考察西长安街街道力学胡同29、31号院，以及小堂胡同8、10、16号院“申请式退租院落”风貌恢复、改造利用等情况，面对面听取相关企业对于优化审批流程、缩短审批周期等方面诉求，充分了解企业立法诉求。
代表们随后分别前往西城区二龙路社区人大代表联络站、月坛街道代表之家，听取了30多位居民群众、企业代表、社区和物业工作者及两个街道负责人的意见建议。听取了金融街街道、月坛街道在城市更新方面所做的工作，以及加强部门统筹、制度保障、宣传引导、鼓励社会力量参与等方面的意见建议。针对老旧小区改造“央地协同”难题，代表们在发言中建议，既要完成好当前央属老旧小区、多产权老旧小区改造工作任务，在自愿基础上，还要循序渐进实现央属、市属、区属小区管理机制“并轨”，所有居住小区实行同样的管理和维护机制。
同一天，部分市、区、乡镇人大代表来到密云区鼓楼街道沿湖社区人大代表联络站，在实地调研地区城市更新工作后，与20多位社区居民以及企业、物业、社区、街道负责人面对面交流，听取意见建议，最大限度地汇集民意民智。代表们表示，深刻认识加强城市更新、节水工作立法，对密云区生产生活、城市功能、居住环境、产业转型升级、绿色发展的重要意义。将认真听取记录意见建议，反馈市人大常委会，充分表达立法工作中的密云声音。
在“万名代表下基层”活动中，代表们坚持民主立法、开门立法、开门问策，充分听取各方面群体意见建议，广泛汇集民意民智，筑牢立法工作的民意基础，把此次开门立法工作的过程，变成凝聚共识、普法宣传的过程，以法治推动新时代首都发展的过程。
意见建议聚焦“烦心事”——以制度创新提升城市更新民生温度
在立法征求意见建议的过程中，很多人大代表、居民群众、基层一线工作者认为，要把城市更新与满足群众“七有五性”需求结合起来，推动城市管理的各项标准的完善，为提升城市治理现代化水平，推动解决好群众“烦心事”注入新动能。
千头万绪的事说到底是千家万户的事。有的代表反映，一些老旧高层建筑楼道的“窗户”损坏丢失，形成一个个“黑窟窿”，带来高空坠物安全隐患，但是相关窗户改造很难纳入城市更新项目，也无法通过日常的维修途径解决。有的代表反映，一些20多层老旧高层建筑两部电梯到了使用年限，公共维修基金只够用于维修一部，整栋楼长期只运行一部电梯，给群众带来不便。有的代表反映，家庭里面燃气安全隐患主要是连接燃气灶、燃气热水器的“软管”，有的家庭使用的是可用20年钢化波纹管，还有的使用的是可用几年的塑料管，在城市更新管线更替中，应当尽量替换为高标准管线……
代表们认为，这些群众“烦心事”实质上反映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标准的不完善问题，要通过城市更新立法推动健全水电气热等具体标准，依据标准审视有没有达到城市更新的标准和先后次序。要建立“自下而上”申请机制，将日常管理机制无法解决“烦心事”纳入城市更新等范畴予以解决。
而在一些代表看来，城市管理标准的不完善，对有没有达到更新程度缺乏一个科学评判标准，还增加了议事协调难度。朝阳区南磨房地区乡人大代表、瑛达源物业管理有限公司党支部书记钱珮妍就表示，老旧楼房上下水管网老化严重影响整栋楼居民的切身利益，但是苦于凝聚共识缺乏抓手，往往一户居民认识不到位、不同意改造，导致改造工作无法进行。
在节水条例方面，代表们主要关注再生水利用范围的问题。针对新闻媒体报道的一些家庭马桶同时接入自来水和中水系统，一户系统损坏就导致了整个小区两种水源混合的问题，以及再生水用于河道补水，一些市民下水游泳，又有一些市民从河道中钓鱼食用，带来的安全问题等，建议既要加强河道两岸的宣传管理，也要提高再生水水质和加强监测，填补管理空白。
有些代表指出，在今年高温天气考验下暴露出一些节水领域深层次问题。比如，近年来有许多河湖岸线和郊野公园采用人工绿化方式，铲除原有植被，栽植人工绿化，这些区域的草皮需要每天大量补水，照顾不到就会变得枯黄。而保持原生态植被和乡土植物的区域依然郁郁葱葱，形成鲜明对比，建议用生态办法解决生态问题，将保持原生态作为河湖岸线以及郊野公园绿化工作主要原则，对于节水工作具有重要意义。
而除了“万名代表下基层”机制，市人大常委会还通过多种具有创造性方式拓宽群众参与立法途径，问政于民、问计于民、问需于民，以人民为师，以基层为师，让每一个人的智慧在立法中闪光。
为最大范围、最大限度体现民意民智，早在两项法规起草阶段的5月，就委托16区人大开展立法调研。有的区根据群众满意度开展“样本分析”，到群众满意项目“取经”，到群众满意度低的项目听取群众“吐槽”。有的区结合相关监督议题、议案建议督办情况，将本地代表和群众集中反映的问题反馈上来。还有的区根据12345热线反馈问题开展调研，把共性问题和制度问题汇集起来，推动立法完善、工作改进。比如，针对一些区反馈的水表管理在小区和村，缴费不便和监管乏力等问题，在相关部门推动下，多个区试点水电气热“多表合一”，方便居民生活同时，强化节水管理。
参与万名代表下基层的多位代表深有感触地表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国家决策的参与者，这正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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