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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北京小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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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尹钧科

  北京小平原面向辽阔的华北大平原,背靠峥嵘的军都山和燕山山地,左临苍茫的渤海,右依逶迤的太行。早在三千多年前的西周初期,在她的家园里就出现蓟、燕等城。从公元1153年完颜亮将金朝都城迁到燕京并改名中都以后,至今已有870多年,其间只有元初、明初及民国后期较短暂的岁月,国都不在北京。北京城就坐落在北京小平原上。北京小平原以她优越的地理位置、自然资源和社会环境,哺育着北京城的成长。在一定意义上说,没有北京小平原就没有北京城。

  北京小平原的位置和形成

  古人言,天下是“三山六水一分田”。我国有三大平原,即东北平原、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燕山以南,淮河以北,太行山以东,鲁中丘陵以西,这其间的辽阔地域就是华北大平原,主要由黄河、淮河、海河三大水系冲积而成。华北大平原的北端就是北京小平原。范围大致是:北到昌平、怀柔、密云一线,南到新城、霸县、天津一线,西到石景山、房山、易县一线,东到蓟县、玉田、宁河一线。

  从地质学的角度看,北京小平原处于华北大平原沉降带与太行山、燕山山脉隆起带的交接部。其西部、北部、东北部多山地,分属太行山、军都山、燕山山脉。东南部为平原,即北京小平原。北京小平原状如一个“海湾”,从东南向西北伸入太行山、军都山与燕山联接处的怀抱,人称“北京湾”。在北京地区的山地和“北京湾”里,有不少东北—西南向与西北—东南向的构造带,即地壳断裂带。这些地质构造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河道与山谷的位置、走向乃至形态。

  在近百万年以来的第四纪地质年代里,古永定河(㶟水)、古温榆河(㶟馀水)、古潮河(鲍邱水)、古白河(沽水)、古拒马河(涞水)、古大石河(圣水)、古蓟运河(庚水)、古河等各较大河流,在流水的侵蚀作用下,河水从上游山区冲刷、携带大量泥沙碎石,汹涌澎湃地冲向下游。流出山地后,因为河道坡度突然变缓,河水流速突然放慢,河水携带泥沙碎石的能力大减,从上游携带下来的大量泥沙碎石便迅速沉淀、堆积下来,在各条河流的出山口处形成一系列大小不等的形同扇子样的泥沙淤积体,被称为“洪积冲积扇”。

  这些洪积冲积扇在各条河流的不断冲刷下,继续发育,或面积向前扩展,或新“扇”覆盖旧“扇”,或因为河水流向变化而改变发育方向,或随着河水水量增减而呈现快慢不同的发育速度。人类耕垦土地、凿渠灌溉、砍伐林木、修路筑坝等生产活动,也会对各河洪积冲积扇的发育成长产生不同程度、不同形式的影响。最终,这些洪积冲积扇连为一体,形成总体上西北高、东南低的北京小平原。北京小平原的高程大都在50米以下,通州区东南部在20米以下。

  北京小平原的自然环境

  北京地区属暖温带半湿润半干旱季风型大陆性气候区。夏季多东南风,炎热多雨;冬季多西北风,寒冷干燥。年平均降雨量为500—600毫米,但年际变化很大,最多时达1400多毫米,最少时仅200余毫米;而且地区分配不均。北京气候的特点,深刻地影响着北京的植被与水文。

  在北京小平原以西、以北的山区,历史上森林茂密,植被良好。在宋、辽人所绘的地图中,于永定河、潮白河上游流域清晰地标有“松林数千里”或“松林广数千里”字样。这对于涵养北京地区上游水源具有重要意义。自金、元以来,随着北京城市建设发展的需要,北京几条较大河流上游流域的森林植被渐遭破坏,导致水土流失加剧,河水泥沙增多。

  北魏郦道元所撰的中国古代地理名著《水经注》中,曾将永定河流出西山后的河段称为“清泉河”。隋唐时期多称桑乾河,下游还有航运之利。但宋、辽、金时期,便改称“卢沟河”了。对“卢”字,《康熙字典》有“借为黑色之称”“土黑曰卢”“奴卢县,有黑水。故池水黑曰卢,不流曰奴”等具体解释。据此,“卢沟河”一名反映河水已不清澈了。到了元明时期,更获得了“浑河”“小黄河”“无定河”等恶名。永定河名称的演变是该河流域内环境变迁的生动反映,对北京小平原的形成和发展也产生直接影响。

  北京小平原上的河流

  北京地区有永定河、潮白河、温榆河、拒马河、泃河五大水系,皆属海河水系。在北京小平原上,若以温榆河为中轴,潮白河、泃河居左,河道略呈“C”形,或者说像括号的左边“(”,即先从东北向西南流,又转向东南流;而永定河、拒马河居右,河道略呈反“C”形,或者说像括号的右边“)”,即先从西南向东北流,又转向东南流。

  从整体上看,五大河流域如同一个巨大的蘑菇,上游流域广阔,西南至东北向张开,如同蘑菇的盖部;中游收拢靠近,如同蘑菇的茎部;下游又向西南、东南散开,如同蘑菇的根部。五大河的流势特点,有利有弊。其利是可将上游广阔流域的雨水、泉水汇集起来,输送到北京地区,无疑可增加北京地区的来水量;其弊是若遇到上游流域的暴雨或大暴雨,大量雨水会从西南、西北、东北几个方向,向北京地区汇集倾泻,容易造成或加重北京地区的水灾。历史上永定河、潮白河等同时发大水的现象多有发生。

  流过北京小平原的五大河流,历史上水量都很大。不用说像永定河、潮白河等常常决口泛滥,只要看看有些河流能够通漕行船就可想而知了。历史上,从北京到通州的通惠河以及通州以下的潮白河河道,是京杭大运河最北段。元、明、清三朝的六百多年间,京杭大运河的漕运长盛不衰,每年有数百万石的米粮从南方运到北京,元代积水潭(今什刹海)里出现“舳舻蔽水”的盛况。当然,这段河道的水量是由潮白河、温榆河、白浮瓮山河、浑河北段(凉水河)等多条河水汇集而成的。

  此外,坝河在元代也是通漕的主要河道。明代为了供应古北口等地的驻军,从通州溯潮白河而上,漕船可抵达密云城下,密云城西南不远的潮白河畔有个村庄名“河漕”,就反映了这种情况。为了供应戍守昌平明皇陵军卒的粮饷,漕船也能从通州逆水由温榆河至昌平沙河镇。清代,为了供应驻守京西“三山五园”八旗军的需要,由今朝阳区北端的沙子营向西南至海淀青龙桥的清河,也可以行驶小船转漕,所以清代在青龙桥建有大型粮仓。

  另据民国六年(1917年)成书的《大中华京兆地理志》记载:民国初期,平谷的河,仍有从北塘沿蓟运河而来的商船,直达平谷城南的寺渠;房山的琉璃河,也有从天津沿大清河、白沟而来的商船,直到房山的磁家务。这些商船上行多运来工业产品和生活日用商品,下行则运走粮食、棉花、果品等,而从房山还多运走煤炭。

  北京小平原上的泉

  泉是地下水出露地表的水文现象。过去,在北京小平原的边缘甚或是腹地,都有许多大泉、名泉、泉群。

  玉泉山的玉泉是最有名的大泉,是金、元、明、清北京城重要的水源。明蒋一葵所著《长安客话》说:玉泉山“山以泉名。泉出石罅间,潴而为池,广三丈许,名玉泉池。池内如明珠万斛,涌起不绝,知为源也。水色清而碧,细石流沙,绿藻翠荇,一一可辨”。清吴长元所撰《宸垣识略》也说:玉泉山“沙痕石隙,随地皆泉。山阳有巨穴,泉喷而上,淙淙有声,或名之喷雪泉。有御书‘玉泉趵突’四字,为‘燕京八景’之一”。玉泉水之旺之清,由此可见一斑。

  昌平南的白浮泉,元代大科学家郭守敬经过精心勘察设计,导引为白浮瓮山河(白浮堰),注入瓮山泊(今昆明湖的前身),再流入积水潭,成为通惠河的主要水源。昌平西南四里的百泉庄有百泉,《嘉庆重修一统志》记载:“百泉在昌平州西南四里许,平地涌出,不可胜数。大者有三:一曰原泉,清深澈底;一曰黄泉,流沙浑漫;一曰响泉,其声似闸。然宽俱不过丈许。”此外,在昌平西南还有一亩泉、沙涧泉、冷水泉、马刨泉,昌平西北有虎眼泉,昌平东境的有抱榆泉和小汤山的温泉,等等。

  海淀镇西万泉庄,是又一处大型泉群所在地,清代在这里建有泉宗庙,说明这处大泉群的重要性。其中有31个泉,乾隆皇帝皆赐以嘉名,并立石以志,如大沙泉、小沙泉、沸泉、露华泉、鉴空泉、印月泉、跃鱼泉、松风泉、晴碧泉、洗钵泉、浣花泉、漱石泉等。万泉庄泉水北流为巴沟(今称万泉河),明代皇亲李伟创建的清华园和米万钟营建的勺园,都是借助此泉水。清代,万泉庄泉水又成为皇家畅春园、圆明园及附近各官僚贵族私园的主要水源。

  在丰台镇东北不远有水头庄、前后泥洼等村,过去这里也是泉水随地涌出的地方。由于这里泉多水旺,适宜种菜,故明代上林苑负责为皇宫供应各种蔬菜的嘉蔬署就设在这里。大批为皇家种菜的菜农集中居住在附近,于是有了菜户营、南菜园等地名。

  即使在京南的平原地区,泉水也很多。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御制海子行诗》云:“元明以来南海子,周环一百六十里。

  七十二泉非信征,五海至今诚有此。诸水实为凤河源,藉以荡浑防运穿……”其中,在“七十二泉非信征”句下注:“《日下旧闻》称(南苑)有水泉七十二处,近经细勘,则团河(在南苑西南部)之泉可指数者九十有四,一亩泉也有二十三泉,较旧数殆赢其半。稗野无征,大率类此。”

  北京小平原上的湖泊

  现在,除了北京城内什刹海、北海、中南海,北京西郊的昆明湖、玉渊潭、莲花池等外,人们在北京地区很难再看到带有自然形成韵味的湖泊了。历史上北京地区自然形成的湖泊却很多,而且水面很广。

  一千五百年前,郦道元所撰《水经注》中记载,在今通州东部(包括今河北三河、香河二县的部分地区)有两个大湖泊,一个名夏泽,“纡曲渚一十馀里”;其北是佩谦泽,“渺望无垠”。可以想见,两个湖泊水面很广阔。

  今广安门外的莲花池,《水经注》中称为大湖、西湖,说“湖有二源,水俱出(蓟)县西北平地,导泉流结西湖。湖东西二里,南北三里,盖燕之旧池也。渌水澄澹,川庭望远,亦为游瞩之胜所也”。莲花池曾是一个周边足有十里的大湖,今天附近的居民恐怕很难想到。

  辽金时期,今通州南部有一个大湖泊,名叫延芳淀。《辽史·地理志》记载:“延芳淀方数百里,春时鹅鹜所聚,夏秋多菱芡。国主春猎,卫士皆衣墨绿,各持连鎚、鹰食、刺鹅锥,列水次,相去五七步。上风击鼓,惊鹅稍离水面。国主亲放海东青鹘擒之。鹅坠,恐鹘力不胜,在列者以佩锥刺鹅,急取其脑饲鹘。得头鹅者,例赏银绢。”这里不仅说了延芳淀的大小景色,而且详细述说了辽帝在延芳淀打猎的情况。到了元代,延芳淀离析成五个稍小的湖泊,分别名叫南辛庄飞放泊、栲栳垡飞放泊、马家庄飞放泊、柳林海子、延芳淀。这些飞放泊中多有水鸟栖息觅食,仍然是元朝皇帝及随从官员常去打猎的地方。直到清代中后期,延芳淀才完全消失,衍为平陆。

  在辽南京北郊的高梁河故道里,形成一带状湖泊群,这就是今什刹海、北海、中海的前身。这一带状湖泊群在辽代以前的史书中绝对见不到记载。如果早已存在,至少《水经注》不会不记上几笔。然而《水经注》却只字未提。北宋初期,宋仁宗想率军北伐幽蓟(辽国),诏命群臣献计献策。时任礼部尚书的宋琪是幽州蓟县人,对幽州的地理情况应了如指掌。但宋琪献计说:“……其桑乾河属燕城(辽南京城)北隅,绕西壁而转。大军如至城下,于燕丹陵东北横堰此水,灌入高梁河。高梁岸狭,桑水必溢。可于驻跸寺(在今公主坟西北隅普惠里)东引入郊亭淀(在京东大郊亭、小郊亭之间),三五日弥漫百余里,即幽州隔在水南。王师可于(幽)州北系浮梁以通北路,贼骑来援,已隔水矣。”如果当时已有什刹海、北海、中海等湖泊,宋琪是不会不知道,也不会不加以利用的。但宋琪根本未提到幽州蓟城北有大串的湖泊。金代始见记载,称白莲潭,并在此建有金室离宫万宁宫。元代称积水潭或海子。元世祖建大都城时,积水潭成为大都城规划设计的依托和标尺。其南部圈入皇城,别称太液池。明代北部始称什刹海。德胜门外以西、护城河之北,原来也是元积水潭的一部分,明初隔在北平城外,后别称太平湖。

  海淀镇以西、颐和园之东,原来也是湖泊湿地,明代有南海淀、北海淀之分,又通称丹,是万泉庄众多泉水潴积的结果。《日下旧闻考》卷76有清康熙皇帝的《御制畅春园记》,开篇就说:“都城西直门外十二里曰海淀,淀有南有北。自万泉庄平地涌泉,奔流,汇于丹。之大,以百顷,沃野平畴,澄波远岫,绮合绣错,盖神之胜区也。”就连今昆明湖的北边和西边,清代还有裂帛湖、高水湖、养水湖等湖泊。

  在南苑地区,元明清时湖泊也很多,元代通称下马飞放泊,明代多称南海子,后来又有头海子、二海子、三海子等名。正因这里湖多水盛,水草丰美,适宜飞禽野兽栖息,生态环境良好,故明永乐年间修建了四周长达一百二十里的垣墙,将这一大片土地围了起来,变成皇家禁地,设海户看守,这就是南苑,俗称南海子。南苑不单是明清帝王打围狩猎之地,还是练兵习武的场所。

  北京小平原上的井

  井是人们开发利用地下水的一种形式和方法。清末,朱一新所撰《京师坊巷志稿》中,在逐一记载北京内外城街巷胡同的同时,也记下了各条街巷胡同里的水井数。根据该书记载粗略统计,清以前北京内外城共有水井1265眼。其中,内城有707眼,外城有558眼。这个数字肯定是保守的,因为在某些较为集中和规范的胡同里,在一些私家园林中,在一些佛寺道观内,不见有井的记载,是令人十分怀疑的。其中,水井最多、最密的地区是外城西南隅的白纸坊、牛街一带,约有135眼井,约占全城水井总数的10.6%。这与这一地区为古蓟城至金中都城期间的老城区有关系。

  老北京城区水井多,不仅说明过去北京城区地下水资源丰富并埋藏较浅,而且说明井水是老北京城区居民生活所依赖的主要水源。北京地区过去有不少满井,就是水满井口甚至外溢自流的井。《帝京景物略》记载:“出安定门外,循古壕而东五里,见古井,井面五尺,无收有,石三尺,井高于地,泉高于井,四时不落,百亩一润,所谓滥泉也。”这里的满井是明代北京城居民初春首游之地。无独有偶,在德胜门外也有一处满井。《日下旧闻考》记载:“德胜门之西北东鹰房村有称为满井者,广可丈馀,围以砖,泉味清甘,四时不竭,水溢于地,流数百步而为池,居人汲饮赖之。蔬畦相错,灌溉甚广。盖郊北之水来自西山,泉源随地涌出,固无足异。”在北京科技大学(旧称北京钢铁学院)东部,旧有满井村,当即其地。

  北京小平原上的人类活动

  考古发掘证明,早在六七十万年前至两万年前,在房山周口店附近的一些山洞里,先后居住着“北京人”“新洞人”“田园洞人”“山顶洞人”等属于旧石器时代的原始人类。他们生息在北京小平原的西部边缘地区,过着采集和狩猎的日子。进入新石器时代后,北京小平原上的人类活动更加广泛与活跃,在平谷的上宅、北埝头、前芮营,昌平的雪山、北郝庄,密云的燕乐寨,房山的丁家洼、镇江营、坟庄,海淀的苏家坨等地,都发现有重要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这些遗址大都分布在地势稍高的便于人类活动的山麓地带,即北京小平原的边缘地区。在北京小平原的腹地,即在北京城区中心部位,也已发现属于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就是王府井东方广场遗址。

  北京小平原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水源充足,农业发达。早在先秦时期,《周礼》即记载:“幽州,其利鱼盐,其畜宜四扰,其谷宜三种。”所谓“四扰”是指马、牛、羊、豕(猪),所谓“三种”是指黍、稷、稻。

  古代城乡聚落的形成与分布,是农业生产状况的具体反映。早在商、周时期甚至更早,通过北京小平原南来北往的几条陆路大道,即太行山东麓大道、居庸关大道、古北口大道、山海关大道等,在古永定河渡口处交汇。一般说来,在交通大道的交汇处是最容易形成大型居民点的。但因古永定河夏季常常泛滥,为避水患,故离开古永定河渡口而营建城邑,这就是北京城最早的前身——蓟城,在今广安门内外一带。西周初年为蓟国都,后为燕国都。

  金、元、明、清四朝相继建都北京,故有大量的北方少数民族居民随主内迁,还有大批军卒在国都周围地区屯田。昌平有阿苏卫、奤夿屯、乃眼屯,朝阳南部有孛罗营、北部有大屯,都是元代蒙古军屯田的地方。明代更是从山西、山东及江南各地分批将大量人口迁于北京地区,以充实人口、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在今大兴区东部凤河两岸与顺义区西北部,有一些村庄是用山西省州县命名的,如长子营、河津营、霍州营、解州营、潞城营等,就是明代大规模移民屯田的有力证据。

  虽然北京小平原上的农业开发较早,但北方的农业都是旱作,多种植五谷杂粮,产量较低。自汉、唐时期的幽州为中原王朝经略东北边疆的军事重镇,到金、元、明、清北京长期为封建王朝的国都,北京地区所产粮食不能满足需要,于是不断开凿运河,大搞漕运。从春秋战国时的邗沟,魏晋时的平虏渠、泉州渠,隋唐时的通济渠、永济渠等,至元代发展成为长达近二千里,沟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的京杭大运河。有赖京杭大运河,元明清时,每年都有数百万石米粮从江南及中原漕运北京。可以说,没有京杭大运河的漕运,北京就没有作为封建王朝国都的经济实力。

  总之,人类的各种活动时时、处处都在改变着北京小平原的面貌。这种改变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随着城市建设,大片良田和成百上千的郊区村庄变成高楼林立、人口密集、商业繁华的城市。一片片农田变成车站、机场;一座座高架桥像一道道彩虹,随处可见。但随着水利开发,上游山区多建有大小不同的水库,既拦截了上游洪水、消除了下游河道泛滥成灾之患,也让水库以下的大小河道,大河变小溪,小溪变干沟,连野鸭水鸟、小鱼小虾也见不到了。至于地下水、地表水以及大气的严重污染,也是不争的事实。当然,历史在前进,观念在进步。人类活动对北京小平原的影响,正面的会越来越多,负面的会越来越少,人们一定会把北京小平原装点得更加美丽、更加诱人。

  (作者系北京市文史研究馆馆员,北京市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中国古都学会名誉会长)